法国养老改革:实行积分制 谁是赢家?

继12月5日法国全国规模的游行罢工之后,巴黎等多个城市交通以及全国境内的铁路客运受阻,全国陷入严重的社会危机之中。这表明,法国政府推出的退休制度改革计划,触动一些民众的利益,并且引发了这些民众对于精英阶层的强烈不满。这次改革遇到了巨大阻力,需要政府在改革需求和民众利益之间达成平衡。

为了在改革之后实现法国退休制度更加公正、简化、高效,政府也在反复强调,要倾听民意,要进行协商,并且留有谈判的余地。

“积分制”和“统一制”

现在的退休体制按工作年限计算,满了工作年限,私营企业职工退休金按收入最高的25年的工资为基础按比率计算,公务员按最后6个月的最高工资为基础计算。

根据新的改革方案,每个员工都将拥有唯一一个退休金积分账户。每缴纳10欧元的退休保险金,就将获得一个积分。退休时,每个积分可以换算成0.55欧元。如果因为失业、疾病、产期而暂时停止了工作,那么将会获得额外积分。换言之,每缴纳1欧元的分摊金,就赢得相应的一定退休权利,就是说缴纳一定分摊金赢得一定的积分或点数。总理菲利表示,就改革的内容部分,积分计算的方式,将会由社会各界共同制定,未来退休法案将确保这些积分不会减值。而这也正是人们感觉不确定的事情。

目前的退休制度依照不同工种分为42个体制,新制度将参考瑞典的模式,简化所有现行工种的分类,一律采取统一制,不分职业、性别和身分,所有人的退休条件都会以“积分”方式计算,收入、特殊职业、工作时数、工龄和工作艰困程度等因素都将被纳入计算参数。

统一制的实施将意味着特殊体制的终结,这是新退休制度的重要原则。

女性可能是统一制的赢家

按照菲利普的解释,女性将是改革后统一制的赢家,因为新的退休体制能够填补男女之间薪资的落差。目前女性退休者的退休金仍是男性的一半,而且女性更是经常要面临暂时中断工作的问题。为此,在新的体制,自从第一次生育后,就可获得补充积分。积分可选择给母亲或者是父亲。每生育一个子女,退休金将增长5%。一般来说,是母亲受益。但如果父母分手,那么将通过商量的方式,由主要带孩子的一方获得增长部分的退休金。

退休金最低金额保证在每月1000欧元

面对新的退休体制有利于富人的质疑,菲利普指出,富人缴交的分摊金将要比现在的更高。只要长期工作不间断,干满43年,即使是在长时间打半工,收入低于法定最低工资(SMIC)的情况下,退休金也将保证在每月1000欧元的水平,即相当于目前法定最低工资的85%。2019年最低工资的净收入是1171.34欧元,工作时间是每周35小时。

改革方案要到1975年出生的一代人退休时才开始实施

至于新的退休体制正式实施的时间,菲利普指出,2022年走上工作岗位的新人将会直接采用新体制,也就是2004年出生的这一代年青人。

而已在就业市场上的劳工,将会以1975年出生作为分水岭。1975年后出生的人,之后也会采用新体制。1975年前出生的人将不会受到改革方案的影响。

对教师和医务人员作出承诺

12月11日那天,菲利普对那些准备进行大规模罢工的教师们表示承诺。他保证教师退休金将不会损失一分钱,这样的事情不会发生。在新的法案中将要规定,教师的退休金将参照公务员。

至于医护人员,菲利普表示,将会把夜间值班纳入到年金“艰苦劳动”参数的计算项目,可让近1/4的医护人员提前两年退休,或在退休之前把全工逐渐转为半工。

总理还保证,积分法还将考虑到消防人员、警察、宪兵或军人的特殊工种,保证他们能够提早退休的福利。

谈判之后,政府部分让步一些特殊工种

罢工在持续,交通在瘫痪,社会在动荡,政府与劳资双方的对话也在艰难中进行。政府稍后部分让步的特殊工种包括警察,军人,教师,公路驾驶员,飞行员,空乘人员,海关人员,消防员,监狱监控人员等等。这些公营和私营领域的雇员在谈判中获取了对其工作强度与风险的认可,政府已经保证在新的退休制度当中,按照特殊方式计算他们的退休金。

具体而言,空乘人员保住了他们的补充退休金自治账户,此外,只有1987年之后出生的空乘人员才会受到新退休制度的影响。目前飞行人员的退休年龄是55岁,1987年之后出生的,将逐渐过渡到60岁退休。飞行员工会还在保住了其补充退休金自治账户之外,争取到了60岁可以拿满额退休金的权利。

警察工会表示,他们争取到了保护人民安全的这一工种可继续享受提前退休的权利。

法国国营铁路公司和巴黎大众运输公司,争取到了比其他雇员推迟加入新退休制度的权利,只有1980年之后出生的地勤人员,以及1985年之后出生的随车机动人员,将会受到新退休体制的影响,而且在计算退休金的时候,将按照现行的计算方式,以退休前六个月的平均工资为计算基础,同时平滑延长退休年龄。

教师方面,政府已经保证他们未来的退休金不会降低,将以提高工资来弥补因“积分制”造成的损失。

20%到30%的护士与护工也可以在62岁,甚至60岁退休,但政府拒绝妥协到57岁的年龄线。

退改方案中,64岁门槛最遭质疑

这次改革的核心,是以一种“通用的退休核算体制”取代现有的包括公务员、私营体系、特殊体系、补充体系等42种不同的退休体制。在未来几年,将逐步实现全民统一的积分制,按照积分来核算退休金。法国总理菲利普于12月11日在法国经济、社会及环境理事会议中公布了新的退休改革方案细节。其中主要内容包扩,维持以参数计算年金的“积分制”、维持62岁退休法定年龄,并加上64岁的“平衡年龄”、2022年新体制正式启动、教师年金确保不减等等。然而,积分制和退休年龄等引发争议的问题并未达到工会期待的目标。之前原则上不反对改革,但要监督政府,参与谈判的温和工会CFDT也倒向反对派一边。争议的中心是64岁门槛。针对退休年龄,菲利普承诺将维持62岁的法定退休年龄。但他也指出,为了年金收支平衡,并鼓励人民延长工作年数,将采纳退休制度高级委员会(Haut-commissaire aux retraites)的提议,在退休法定年龄之上,加设“平衡年龄”以及“奖惩制度”。就是以64岁为界线,凡要在这个年龄之前想退休的人,可以退,但退休金计算有“处罚分”,过了64岁,则有“奖励分”。政府预计将于2027年,将平衡年龄设在64岁,以达到预算平衡。正是64岁的问题导致全体工会一致反对。这使得工会表示要加强社会动员并延长罢工。

改革或许会使年轻人受益颇多

无论是在合法退休年龄(âge légal)62岁,还是新体制中提出的“基准年龄”(âge pivot)64岁,如果要领取到“足额养老金”(retraite à taux plein),则需要工作满43年。如果到了合法退休年龄,但尚未满劳动年限,那么就需要工作到“足额年龄”(age du taux plein)67岁,才能正式退休。

我们由此可以看出,1960年之前出生的人并不受此次改革的影响。1960-1975年之间出生的人可能会受到较少影响,或者完全不受影响。1975年到2004年之间出生的人,他们的退休金数额将受到新旧两种体制的评估。而2004年以后出生的人,他们将全面进入全新的积分制。

《巴黎人报》根据政府推出的初步模拟比较工具而给出了几个实例。每个例子都是以22岁开始工作,工作从未中断,交纳了43年的退休分摊金,在62岁时退休等情况而模拟推断的。我们在这里介绍三个例子。

第一例是一位保姆。她1980年出生,半工,每月工资相当于法定最低工资(SMIC)的80%,毛薪是1220欧元。62岁退休,按现行退休体制,她每月可领取732欧元退休金。按新的积分制,退休金每月会减少19欧元。但是,如果她工作到65岁时退休,按照新体制,每月退休金将是1398欧元,这会比现行体制的940欧元多出458欧元。如果她延长到67岁时退休,那么可以多出554欧元。

第二例是一位职工。他开始工作的时候月薪1200欧元。他最后成为高管,月薪是11000欧元。他1980年出生,62岁退休。按现行体制,他每月可领取退休费3761欧元。按新的积分制,每月可增加224欧元。他如果64岁退休,每月可多领取399欧元。如果是同样的工作经历,是在1990年出生,按照新的体制在62岁时退休,每月可多领取638欧元。如果到64岁时退休,可多领取903欧元。不过,他的退休分摊金征收率会从26.9%提高到28.12%。

第三例是一位护士助理,他有C级公务员的身份。他1980年出生,按新体制在57岁时退休,每月可领的退休金是1320欧元,这要比现行体制的1229欧元多出91欧元。如果他到59岁时退休,那么可以多领取114欧元。如果到62岁退休,每月可多领208欧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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