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教育部长称停课加重贫富差距 穷人家孩子处境更艰难

在经历了55天的全国禁足之后,5月11日法国开始逐渐开放,首先不是允许饭店酒吧重新营业,而是从托儿所,幼儿园和小学低年级开始逐步展开学校复课计划。法国教育部按计划在全国放开了4万所小学和部分中学。140万名中小学生在校生复课基本都在5月份完成。

从前两周的情况来看,学校重新开学之后真正回到校园的学生约只有两成,在巴黎,超过600所学校开学,只有12%到13%的学生归校上课。法国教育部长布朗盖(Jean-Michel Blanquer)说,之所以在5月份力排众议也要开始逐渐复课,而非在更稳妥的6月份复课,也是考虑到要给诸多家长留出充足的时间去考虑,让更多的家长可以放心在六月份将孩子送回校园。

布朗盖相信,学校不开学只会日益加重不平等,但政府又不可能在现在疫情并没有完全过去的情形下强制学生全部回归校园。所以,此次返校是以“家长自愿”为原则,而非强制。

此次法国学校复课的程序是从低年级往高年级开始逐步开学,这主要是出于两点考虑:首先是从公共健康角度而言,法国各项调查显示相比成人,儿童的感染率并不高。其次,多角度权衡考虑,年纪偏小的孩子,比年纪大一些的孩子更需要回归学校。复课的决定让很多家长不满,所以五月份返校比例很低。

布朗盖坦言,越是家境贫苦的孩子,越不能在学校停课时受到很好的照顾。家长的受教育程度和家庭环境直接影响停课期间孩子的课业进展。可越是贫穷的家庭,又越是会因为家庭环境错综复杂,而不乐意在第一时间将孩子送回学校。

在“课外班”非标配,“网课”非传统,公立学校远程教育资源缺失的欧洲,学校停课带来了极大的社会问题,最大的牺牲品无疑是那些“出身不好”的孩子。所谓“出身”,都是与原生家庭相关的种种:家庭收入,父母受教育水平,兄弟姐妹数量,以及父母婚姻状况等等。

根据法国媒体对诸多家庭的走访,很多贫苦家庭的孩子家里无线网络信号很差,更没有足够的电子设备可供学习使用。即使有的学校老师提供在线的课外辅导,这样家庭的孩子也很难享受到。老师留下的课业,也会因为家里没有打印机,或是没有电脑而根本无法完成。在这样的家庭,往往因为父母受教育水平低,或是子女众多,孩子的学习资源匮乏,功课无人督导。学校停课两个月,极为拉大了弱势群体的孩子与家境优渥孩子在受教育水平上的差距。

“假如我们因为停了几个月的课而失去了这’一代’的孩子,那将是一个惨痛的损失。”布朗盖说。

在法国,学校不仅需要教书育人,还要承担多元文化的社会沟通,以及照顾弱势群体的义务。例如,每年都有很多家庭收入较低的学生享受政府补贴的免费早餐,或是“1欧元”营养午餐,老师还有义务观察学生是否有被家暴,此外还要为一些残障儿童,表达困难儿童提供各种社会服务。学校停课,甚至让社会开始担心是否有很多孩子都要吃不饱或是吃不好。

苏黎世保险集团首席风险官Peter Giger观察到新冠疫情本身也在各个层面加大社会不平等。例如,在欧洲诸多国家,禁足期间学校关闭,家长的受教育程度直接影响到学生的受教育水平。也就是说,家长所受教育水平越高,禁足给教育带来的负面效应就越小。公立学校开放的最大意义就是保证受教育的机会均等,而学校的关闭则对家庭教育水平略低的家庭影响最大,加重了社会不平等。

“假如你是一位来自阿拉伯国家的母亲,在英国定居却不会说英文,那么你如何在家指导孩子的功课?可若是父母本身受过很好的教育,精通多种语言,不仅会让孩子在停课期间也不至于拉下太多学习,还可以更轻松地与其他的父母保持紧密的沟通。”Peter Giger对新浪财经说。在他看来,欧洲多语言和多文化的复杂背景更是凸显了公立教育的重要性。

例如,以小学生家长为例,荷兰阿姆斯特丹大学的一项研究表明,70%受过大学教育的家长更乐意辅导孩子功课,大学以下学历的家长中则只有50%愿意辅导功课。又比如,80%以上受过高等教育的家长有信心可以辅导功课,没有受过高等教育的家长中只有63%有信心辅导小学生功课。到了给中学生辅导功课的阶段,这种家长之间的实力比拼差距拉得更大。

在法国的邻国,瑞士也在学校停课后有一百万名学生都只能远程学习,结果瑞士有些学校甚至需要给部分家庭支付宽带费用,让这些家庭的孩子不至于在停课后就不见踪影。有机构调查,大约两成10到19岁之间的学生每周学习时间不足9小时,与此同时有1/3的学生每周学习时间超过25小时,差距巨大。所以瑞士教育专家一直呼吁,远程教学只会让瑞士早就存在教育不平等现状更为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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